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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ch

2011

白云鄂博:“稀土之都”发现记

发布时间:2011/3/4 10:43:201176次

据中国有色网报道:

新闻导读:在昔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茫茫塞外,这座“富饶的神山”是如何发现的

  “世界稀土在中国,中国稀土在包头”,确切地说,包头的稀土就在白云鄂博。

  

这座海拔1783米的椭圆形山峰,位于内蒙古乌兰察布大草原腹地,当地人称为“富饶的神山”。

  

据说,白云鄂博矿稀土的远景储量,以氧化物计算,约有1亿吨,工业储量高达3800万吨。

  

这个储量相当于全国储量的97% ,是除中国以外的其他国家总储量的5倍。

  

  2010年,稀土概念骤然升温,白云鄂博这个举世闻名的“稀土之都”也聚焦了众多媒体的镁光灯。

  

在昔日“风吹草低见牛羊”的茫茫塞外,这座“富饶的神山”是如何发现的?这还要追朔到上个世纪20年代,一个瑞典探险家和两个中国地质学家的一系列故事。

  

  “与中国结婚”的瑞典人

  19世纪下半叶以来,一些外国探险家借在中国考察之名,大肆掠夺我国政治、经济、军事情报。

  

大量的中国珍贵古物流失海外。

  

进入20世纪20年代,经过“五四运动”和现代科学的洗礼,中国大批知识分子开始觉醒,决心组织起来,捍卫古老的中华文明和科技主权。

  

在这样的背景下,1927年3月5日,北京大学考古学会、清华大学研究院、历史博物馆、故宫博物院、古物陈列所、中国画学研究会等11个学术团体,召开了北京各学术团体联席会议。

  

联席会议制定了关于保护我国文物的六条原则,发表了“反对外人随意采取古物之宣言”,并决定成立“中国学术团体协会”。

  

  协会甫一成立,便在几天后发表声明,坚决反对“斯文·赫定远征队”,学术界顿时一片哗然。

  

  斯文·赫定是何许人也?此人是当时世界上最为知名的探险家和地理学家,也是20世纪中国西部探险史上不可或缺的人物。

  

斯文·赫定曾多次到中国西北部探险考察,并因发现了楼兰古城和填补了地图上西藏大片空白而名扬天下,被后人誉为“西域探险之父”。

  

生于北欧的他一直为广袤的亚洲腹地所深深吸引,曾在考察日记中发出这样的感慨:“伟大的东方大陆攫住了我们的心。她的美貌、温柔和纯朴,吸引我们离开了原来的世界。”这个终生忙于探险而无暇娶妻的瑞典探险家甚至放言:我已和中国结婚。

  

  然而,斯文·赫定前半生的探险生涯一直是个“独行侠”,在单枪匹马的探险过程中留下了不少缺憾——考古、采集标本、地质测量、气象探测等很多工作一个人无法完成。

  

年过6旬的斯文·赫定博士希望在有生之年组织一支由不同学科的人员组成的科学考察队伍,对中亚那些鲜为人知的地域进行综合性的考察。

  

在德国汉斯航空公司的资助下,赫定博士组建了一支由瑞典和德国有关专家组成的科考队伍。

  

1926年底,斯文·赫定向中国政府正式递交了考察报告书。

  

中国政府很快批准了赫定的考察申请报告。

  

  但是,北京学者们强烈质疑斯文·赫定的这次考察行动。

  

按照赫定博士与当时中国政府的协议,此次考察中采集和挖掘的动植物标本、文物矿物质样品等等,将先交由瑞典保管。

  

他们担心,这些隶属于中国的珍贵物品若流失海外,将是中国文化遗产的巨大损失。

  

以中国学术团体协会为首的学术界代表一致反对斯文·赫定率领的探险队进入西北考察,并给当时沿路的各个地方政府发出信函,要求阻止斯文·赫定考察团前往。

  

为此,斯文·赫定和刚刚成立的中国学术团体协会发生了激烈的争执,考察之事一时陷入僵局。

  

  斯文·赫定毕竟是一位对中国很有好感的科学家,也颇为理解中方学者的想法。

  

他不愿放弃夙愿,权衡利弊后,表示愿意与中国学术团体协会谈判,商议合作探险。

  

1927年4月26日,在经过近两个月的协商后,斯文·赫定和中国学术团体协会在北京大学国学门达成了协议。

  

由斯文·赫定资助中国学术团体协会,共同组织西北科学考察团,对中国西北约400万平方公里区域内的自然地理状况进行考察。

  

协议规定,时任北京大学教务长、知名学者徐旭生(徐炳昶)和斯文·赫定博士分别担任中外两方团长,共同负责考察团的事务。

  

考察团所采集和挖掘的一切动植物标本、文物、矿物样品等均为中国财产 对饱受不平等条约压迫之苦的近代中国而言,这不是一份平常的协定。

  

此协议被称为中国近代科学史上第一个平等协议。

  

  沉睡亿万年的神山苏醒了

  1927年5月9日,重新组建的中国西北科学考察团由北京西直门火车站出发,前往此次考察的大本营——包头。

  

这是中外学者首次联合对我国西北地区进行大规模多学科的科学考察。

  

考察团规模十分庞大,仅为运送人员、给养和携带价值数万两白银的仪器设备,就购置了300多头骆驼,为此几乎跑遍了内蒙古东部。

  

想想看,三四百驼马一起拔营上路,将是怎样一种壮观的景象!以至途中每逢扎营,营地就变作“骆驼城”,方圆百里的牧民都来探看究竟。

  

  考察团中有瑞典、德国、丹麦等外方成员17人,中方成员10人,包括考古学家徐旭生和黄文弼、地质学家袁复礼、地图学家詹蕃勋、摄影师龚元忠,以及李宪之、刘衍淮等几位北大学生。

  

还有当时刚刚毕业留校、日后为世界地质界所熟知的北大地质系助教丁道衡。

  

  考察团一行到达包头,经过休整和补养,于5月20日向北进发,开始了筚路蓝缕的探险考察。

  

6月底,考察团从达茂旗百灵庙到白云布拉格,决定以百灵庙为基地,分成北、中、南三个队展开考察活动。

  

丁道衡同几位外国学者分配到北队,距中队20公里左右,由瑞典地质学家那林带队。

  

  出发不久,丁道衡的目光就被草原上随意散落的大大小小的石头吸引了。

  

这些黝黑的石头似乎是质地很纯正的铁矿石,但它们来自何处呢?丁道衡一路思索,忽然发现十几公里以外的一座山峰,山形独特,色泽异样,在夏日灼热的阳光下泛着青黑色。

  

凭着专业知识和直觉,他意识到这道黝黑神秘的山岭不同凡响——这种地貌特征和山体颜色,很有可能是某种矿体。

  

  丁道衡跳下骆驼向当地蒙古人了解这座山的情况。

  

当地人告诉他:这山是蒙古人的神山,名叫白云鄂博,翻译过来就是富神之山。

  

丁道衡回到驻地,在昏暗的油灯下查找资料,在地图上发现这一带叫哈喇托落海。

  

蒙语里,“哈喇”为“黑”,“托落海”为“山头”,汉译过来就是“黑山头”。

  

他仔细翻阅资料,一夜无眠。

  

这个黑色的山峰仿佛有种莫名的磁力吸引着他。

  

他决定一早起来就去探个究竟。

  

  7月3日清晨,同行的外方队员还在睡梦中。

  

丁道衡钻出了帐篷,徒步向30里外的黑山头奔去。

  

在山脚下一条被洪水冲刷成的小河沟里,他见到了大量的矿砂。

  

经过辨认,其中有不少是含量丰富的铁矿石。

  

顺着河流向上追溯,在白云鄂博主峰山下,丁道衡发现铁矿矿砂沿三麓散布甚广,比比皆是。

  

行至山麓,山上更有大片裸露的铁矿体,矿石层露出的黑斑,在阳光下灿然夺目。

  

丁道衡的心激动得怦怦乱跳,这是铁矿,大铁矿啊!再往附近观望,周围的山峰与这山相似,矿脉绵延很远,无疑这是含量很高的赤铁矿石和褐色矿石,而且藏量丰富,范围很广。

  

  接下来,丁道衡在附近进行了为期十几天的徒步勘查,采集了满满一箱矿石标本,初步查明了此地的地质构造、矿区生成、铁矿储量、矿石成分等,认定这里是个储量可观、极有开采价值的大型铁矿。

  

在勘探日记中,他兴奋地写道:“登高俯瞰,则南半壁皆为矿区。矿体甚大,全山皆为铁矿所成 皆暴露于外,开采极易。”

  沉睡了亿万年的神山白云鄂博就这样被丁道衡发现了。

  

这一重大发现使这位年轻的地质考察队员心花怒放:“很荣幸,我发现了它的秘密。”这一年,他年仅28岁。

  

  显微镜下的惊世发现

  1933年,丁道衡结束近七年的艰辛考察返回北京。

  

当年12月,丁道衡整理了采集到的标本、手绘图和大量的文字资料,将所见所得写入《绥远白云鄂博铁矿报告》一文,发表于《地质汇报》第23期上,这是历史上首次将白云鄂博这个世人未知的神奇之地公诸于世。

  

  在这份报告中,除了白云鄂博铁矿的翔实内容外,他还设想了未来的开发:“本区铁矿,矿床因断层关系,大部露出于外,便于露天开采。且矿床甚厚,矿区集中,尤适于近代矿业之发展。”“若能于包头附近建设一座钢铁企业,其重要又不仅在经济方面而已。”他由此断言:“此地将成为中国一个很大的富源。”丁道衡的判断是准确而富有先见的——新中国成立后,在白云鄂博铁矿的基础上,建成了我国三大钢铁工业基地之一的包头钢铁——正是他的发现,奠定了一座百万人口的草原钢城的根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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